巴黎圣日耳曼:不同阶层50年来社会生活的变迁
作者丨李娟
全文共7746字,阅读时间约16分钟。
夜幕降临,位于法国巴黎十六区的王子公园球场开始热闹起来。
粉丝们挥舞着支持围巾,举着粉丝团体的旗帜,还有一些人点燃了带有红色和蓝色火焰的燃烧弹。 滚滚浓烟中,5000多人高呼口号涌入体育场。
他们都是巴黎圣日耳曼队(PSG)的支持者。 8月23日对于球迷来说尤为重要,因为他们支持的球队已经杀入了欧冠决赛,并将与德国拜仁慕尼黑争夺欧洲职业球队比赛的最高奖杯。
比赛在1500公里外的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光明球场举行。 由于防疫要求,两队必须在没有观众的情况下进行欧冠决赛。 虽然巴黎圣日耳曼球迷无法到场助威,但可以进入巴黎主场观看大屏幕直播。
晚上9点,比赛开始。 90分钟后,结果让巴黎圣日耳曼球迷感到失望。 巴黎圣日耳曼以0-1的比分无缘冠军。 但这已经是球队取得的最好成绩,也是法国首都足球俱乐部有史以来取得的最好成绩。
23日晚欧冠决赛期间巴黎圣日耳曼主场外的防暴警察
作为近代最著名的大都市之一,巴黎在足球界的知名度远不如伦敦、马德里、柏林等其他欧洲著名城市。 在过去的五十年里,它只有一个甲级俱乐部,巴黎圣日耳曼。
当巴黎圣日耳曼从一支名不见经传的法国球队成长为欧冠亚军球队时,并没有团结所有巴黎人的身份,反而引起了巨大的泪水。 其背后反映的是近50年来巴黎不同阶层社会生活的变化。
01////
巴黎足球:从精英到无产阶级
欧冠决赛结束后,巴黎一片混乱。
巴黎圣日耳曼球迷涌向香榭丽舍大街,本来应该在夺冠后游行庆祝,现在却低下头互相安慰。 临近午夜,部分粉丝散去,气氛开始变得疯狂:香街上残留的暴力分子放火焚烧了十几辆汽车,砸碎了商店橱窗,奢侈品店被洗劫一空。
赛前,巴黎市长伊达尔戈呼吁球迷“成熟地庆祝”,并为此提前部署了3000名安全部队,但并没有帮助。 据巴黎警察局24日通报,骚乱中有151人被拘留,49人为未成年人,16名警察受伤。
赛后巴黎圣日耳曼球迷走上香榭丽舍大街
这次骚乱并不出乎巴黎人的意料。 巴黎圣日耳曼球迷的暴力行为并非出于对球队失利的不满,而纯粹是利用比赛作为情绪的宣泄。 如果巴黎圣日尔曼赢了,场面会更加混乱。
这几年,以足球之名占领街道,打砸抢烧已经成为巴黎各大比赛后的常态。 无论是2018年法国夺得世界杯,2019年阿尔及利亚夺得非洲杯,还是今年8月19日巴黎圣日耳曼击败莱比锡进入欧冠决赛,暴力事件从未缺席。
参与暴力事件的人主要是年轻人,其中大部分是郊区移民或移民后裔,也是巴黎圣日耳曼的支持者。
事实上,在巴黎,足球一开始与普通人无关,而是精英人士玩的游戏。
英国是欧洲最早流行足球的地方。 19世纪,随着英法两国交往的密切,足球慢慢传到了法国。
1863年,英国人在巴黎创立了第一家法国足球俱乐部。 它是由一群居住在巴黎的英国绅士创立的,他们在巴黎当局的许可下,经常在布洛涅森林举办足球比赛,这让巴黎人大为惊愕。
就这样,巴黎精英开始加入英国绅士运动。
一张1900年的“桌上足球”游戏桌,展现了当时巴黎人在郊区森林里踢足球的场景。
20世纪,足球已成为欧洲最受欢迎的运动。 各国足协都认为应该成立一个国际组织来促进交流。 英国是当时竞争最活跃、水平最高的国家。 荷兰足协秘书长希思·霍曼建议英国足协牵头创建一个国际足球组织。 但傲慢的英国人迟迟没有回复,精明的法国人发现了这个机会。
法国正在迎来他们的时刻。 20世纪初,法国成为海外殖民地最多的国家。 政府资金充裕,巴黎的精英阶层也愿意投资竞技体育。
1904年,在巴黎的倡议下,法国、荷兰、西班牙等西欧七国在巴黎成立了国际足球协会(FIFA)。 直到今天,它仍然保留其法文缩写(Fédé de)。
但此时的巴黎平民仍然觉得足球与他们的生活无关。 法国历史学家米歇尔·默克尔表示:“足球受到质疑,它被视为资产阶级和天主教的特权,违背了法国大革命期间建立的‘共和’价值观。”
第一次世界大战带来了巨大的变化。 当法国军队与英国盟军一起驻扎在法国北部时,足球给战场带来了真正的欢乐。 据《世界足球》记载,1915年9月至1918年冬季,英法两军之间至少举行了60场足球比赛,法国当地居民经常被邀请观看和参加比赛。
1914年,英国和法国士兵在勒阿弗尔开始了一场即兴足球比赛
法国军队中65%的士兵来自农村或城市工人阶级。 他们之前很少接触足球。 第一次世界大战让足球运动在法国民众中流行起来。
足球终于在巴黎成为一项流行的运动。
02////
新移民需要维持生计
随着足球变得无产阶级化,它不再是巴黎精英阶层普遍追随的运动。 例如,曾经在精英阶层中流行的红星足球俱乐部,已经不再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红星队是法国历史上第二支足球俱乐部。 它由巴黎人儒勒·雷米特于1897年创立。雷米特后来担任国际足联主席,并主持创立了世界杯。
二战后,红星的支持者以左翼为主,大多来自北郊,社会运动尤为活跃。 该俱乐部还将自己定位为“郊区工人阶级俱乐部”。 这让巴黎精英望而却步。
作为法甲的创始俱乐部之一,红星队在法甲度过了19个赛季。从1975年开始,红星队表现不佳并降级。 此后一直在低级别联赛徘徊,导致更多球迷离开。
此时,巴黎急需一家配得上其首都地位的足球俱乐部,以凝聚更广泛的市民归属感。
更重要的是,20世纪末,来自葡萄牙、北非、西非的移民涌入巴黎。 新郊区包围了老城区,巴黎地区被划分为两个概念:郊区的大巴黎和市中心的小巴黎。 1946年,整个巴黎大区有660名居民,其中270万居住在小巴黎,还有更多的人居住在郊区。
巴黎郊区的一个车站,靠近政府为移民和低收入人群提供的廉租住房
郊区和城市中心不仅在地理位置上不同。 对于生活在郊区的数百万新移民来说,他们迫切需要在异国他乡找到身份认同。
作为一项经济实惠的运动,足球已经成为郊区居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现在他们想要一个高水平的足球俱乐部来承载他们的寄托和信仰。
这时,巴黎圣日耳曼出现了。
03////
城市线路上的团队
20世纪中叶的巴黎有点尴尬。 伦敦也是一座国际大都市。 伦敦有五支英超球队。 除1905年成立的最年轻的切尔西外,阿森纳、热刺、西汉姆联和富勒姆早在19世纪末就已进入市民的日常生活。
巴黎面临的情况是,红星等几家具乐部在破产或降级的边缘摇摇欲坠。 法国足协看不下去了。 他们决定复兴巴黎足球,并计划建立一个能够代表这座城市地位的强大俱乐部。
他们决定合并巴黎足球俱乐部和圣日耳曼体育场俱乐部。 巴黎足球俱乐部是一家成立于1969年的空壳俱乐部,没有球员和教练,但资金雄厚,并得到政府支持。 圣日耳曼体育场是一家位于偏远郊区的俱乐部。 他们的优势在于球队表现出色,刚刚升入乙级联赛。
一切都按照巴黎市政府的计划进行。 1970年,两家具乐部合并,巴黎圣日耳曼(PSG)诞生。
新成立的巴黎圣日耳曼资金雄厚,人才济济,很快就闯入了法甲联赛。但没过多久,巴黎市政府认为一定有一个纯粹的“巴黎人俱乐部”,他们让原本由巴黎圣日耳曼支持的巴黎足球俱乐部政府, 分开.
当权者要求巴黎足球俱乐部带走所有职业球员,留在甲级联赛。 出生在郊区的巴黎圣日耳曼,带着他们的业余球员被迫降级。
王子公园球场,巴黎圣日耳曼队的主场
没想到,1974年,两家具乐部的命运彻底逆转。 巴黎圣日耳曼升入甲级,巴黎足球俱乐部降级。 巴黎圣日耳曼队当年搬入王子公园球场,至今仍是他们的主场。
无独有偶,王子公园球场正好位于小巴黎和大巴黎的交界处,也就是城市和郊区的交汇处。 随后巴黎圣日耳曼50年的沉浮也见证了两个阶级之间的隔阂和分裂。
04////
粉丝与粉丝之间的斗争
巴黎足球文化的一个重要特点是,一个俱乐部内有多个不同的球迷团体互相争斗。
与英国一样,“激进球迷组织”是足球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些团体的成员主要通过在看台上燃烧照明弹、发出统一呼号、举起横幅等违抗权威的行为来表达对主队的热爱,让对手感受到恐怖气氛。
巴黎圣日耳曼队的激进球迷
但巴黎激进球迷之间的冲突并不是不同俱乐部之间的法甲只有一只强队 巴黎圣日耳曼,而是巴黎圣日尔曼内部的内讧。
巴黎圣日耳曼“激进球迷组织”的名称通常包括“博洛涅()”和“奥特伊()”两个地名。 这两个词也充分体现了两个群体的精神内核。
布洛涅森林是王子公园球场的所在地。 历史上这里一直是皇室活动的场所。 附近还有罗兰加洛斯网球场等高端运动场馆。 “布洛涅森林”等团体的成员也主要是白人。
名字中带有“”的粉丝组织主要是来自郊区的移民。 Porte 是距离王子公园球场最近的巴士枢纽,也是郊区与市区的分界点。
两个粉丝群体之间的直接冲突体现了巴黎白人右翼分子与郊区穷人之间的分歧。
2003年,巴黎圣日耳曼遭遇成立以来最严重的低迷。 粉丝群体之间的暴力行为也开始变得更加频繁。 在媒体上,巴黎圣日耳曼从体育版块变成了社交版块的常客。 五月,一些“奥特伊”在看台上拉起了写着“未来是我们的”的横幅来庆祝他们的团体成立十周年——这被视为宣战:奥特伊是未来,布洛涅是过去。
这引起了“布洛涅人”的强烈不满,其中不少人是极右白人至上主义者法甲只有一只强队 巴黎圣日耳曼,想要“摆脱黑人和阿拉伯人的郊区”。
“奥特伊”最初希望以和平方式抵制种族主义。 虽然他们不像布洛涅那样显得政治化,但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成为足球流氓。 每当巴黎圣日耳曼打主场比赛时,在王子公园球场震动耳膜的不仅仅是球迷为主队加油的声音,布洛涅和奥特伊之间的交流往往比比赛更精彩。
表面上看,球队糟糕的战绩让球迷积累了烦躁情绪,但布洛涅和奥特伊之间的纠纷却暴露了一个更严重的社会问题:巴黎社会多年来存在的种族紧张局势。
这与欧盟2003年提出的“家庭团聚”政策有关,该政策意味着通过婚姻或偷渡儿童,一个家庭可以在巴黎合法团聚,并获得永久居留许可。 据法国官方统计,2003年移民人数比上年增长10.2%,巴黎是绝大多数人的目的地。
随着新移民数量的增加,布洛涅和奥特伊之间的对立在2010年达到顶峰。
当年2月,巴黎圣日耳曼与马赛比赛开始前两小时,在防暴警察的眼皮底下,球场外“布洛涅森林”组织的一大群足球流氓袭击了“奥特伊十字”成员并将他们打死。 封锁了体育场的入口。
此时,已经入座的“奥特伊”们得知消息,纷纷离开看台发起反击。 在打斗过程中,一群奥特伊人对“布洛涅森林”的一名孤独成员拳打脚踢。 他被送往医院后不幸身亡。
2010 年 4 月,悲剧发生几周后,粉丝们向受害者 Yann 致敬
这件事震惊了整个法国。 时任法国总统萨科齐作为巴黎圣日耳曼的头号球迷,决心铲除这种流氓行为。 后来,一些有暴力记录的球迷被列入黑名单,所有“激进球迷组织”都被解散,这也让比赛的气氛变得比以前更糟糕。
但没过几年,两个组织就改变身份卷土重来。
2016年,“奥特伊”成立了巴黎(CUP),说服巴黎圣日耳曼允许他们进入球场。 CUP目前是巴黎圣日耳曼唯一认可的“激进球迷组织”。 “博洛涅人”也成立了新的组织,准备重返宫廷。
类似的冲突再次发生,并持续至今。
05////
卡塔尔人来了
2010年11月23日,一场非常重要的宴会在爱丽舍宫举行。
萨科齐作为东道主邀请欧足联主席普拉蒂尼和卡塔尔王储阿勒萨尼在其官邸共进午餐,足见法国总统的十足诚意。
吃饭的动机很明确。 9天后,世界足联大会将投票决定2022年世界杯主办国。 卡塔尔必胜,其最大的竞争对手是美国。
普拉蒂尼曾表示,他将投票支持美国主办2022年世界杯,午餐后,他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将四张欧洲选票从美国转移到卡塔尔,使这个中东国家首次主办世界杯。
卡塔尔向法国求助并没有白费。 卡塔尔投资局旗下的一家公司后来为普拉蒂尼的儿子找到了一份工作。 更重要的是,午餐后七个月,卡塔尔人拯救了一支濒临崩溃的巴黎圣日尔曼球队。
20世纪90年代,巴黎圣日耳曼曾有过短暂的辉煌时期。 当时,它是法国仅次于马赛的顶级俱乐部。
1995年首次进入欧冠半决赛,但很快就被其他欧洲俱乐部甩在了后面。 2000年代,巴黎圣日尔曼遭遇金融危机,排名下降。 2003年,他们不得不将队内身价最高的球员小罗出售给巴萨,但未能挽回颓势。
2010年巴黎圣日尔曼就已经陷入了困境,幸运的是得到了卡塔尔人的巨额资金支持。 卡塔尔体育投资基金出资5000万欧元收购俱乐部70%的股份,其中1500万至2000万欧元用于偿还债务。
此后,巴黎圣日耳曼变得更加慷慨,在转会方面也不吝啬。 先后挖来伊布、蒂亚戈·席尔瓦、迪马利亚等世界级球员,并于2017年挖来巴西球星内马尔。 转会费达到破纪录的2.22亿欧元。
欧冠决赛奖项于23日颁发。 内马尔遗憾地告别了欧冠奖杯。
巴黎圣日耳曼还以法甲最高薪聘请了意大利冠军主帅安切洛蒂,2012-2013赛季,他带领巴黎圣日耳曼时隔19年再次夺得法甲冠军。
在欧洲赛场上,自卡塔尔人接手以来,巴黎圣日耳曼已经四次进入欧冠八强。 2014年,卡塔尔人巴黎圣日尔曼主席阿尔-凯费勒制定了雄心勃勃的目标:“我们的目标非常明确——五年内成为欧洲最好的俱乐部之一,并赢得欧冠冠军。”
谁也没想到,2020年夏天,他们距离卡塔尔人的豪言壮语仅一步之遥。
06////
黄金美元就是一切?
“风衣”是当今球迷对巴黎圣日耳曼队的普遍印象。 巴黎圣日耳曼球迷也承认,俱乐部的崛起确实与卡塔尔财团的资助密不可分。
但卡塔尔人的巨额投入不仅带来了良好的业绩,还带来了新的部门。
2016年,巴黎圣日耳曼投资7500万欧元升级王子公园球场,将VIP座位数量从1200个增加到4500个。 在设计师看来,改造后的VIP入口堪比巴黎歌剧院的大厅,但他显然没有考虑到球场周围喝啤酒、抽烟的忠实球迷的感受。
负责改造项目的建筑师汤姆·希恩(Tom )表示:“巴黎是一座非常奢华的城市,我们试图将王子公园球场打造成一个别致、高端的地方。”
“潇洒、高雅”与穷人无关。 在卡塔尔人的帮助下,巴黎正在从郊区夺回俱乐部。
新东家重新设计了巴黎圣日耳曼队的队徽。 埃菲尔铁塔上方“巴黎”二字尤为显眼,下方是小写字母“圣日耳曼”(Saint-)。
修改前后的队徽。 新队徽下方是法国国花鸢尾花,它在历史上是王室和宗教的象征。
副首席执行官布朗表示:“我们叫巴黎圣日耳曼,但最重要的是,我们代表巴黎。” 在新的品牌手册中,PSG被重新定义为:巴黎式的优雅、美丽和卓越。
对于许多忠实球迷来说,这是一个令人失望的决定,巴黎圣日耳曼似乎正在远离大多数球迷。
“自从卡塔尔人投资以来,俱乐部的管理层希望创建一个更受欢迎的俱乐部,但他们改变了球场,改变了队徽,他们正在抹去过去。” 38岁的克里斯托夫·乌德利向《纽约时报》评论道,“他们想给巴黎圣日尔曼最具吸引力的包装。这还是足球吗?这纯粹是一种营销产品。”
据“442”调查显示,卡塔尔财团带到巴黎的金元足球甚至让一些巴黎铁杆球迷感到厌恶。 一些受访者表示,这不再是一支巴黎球队,而是一支卡塔尔球队,巴黎圣日耳曼已经忘记了从郊区圣日耳曼体育场成长起来的日子。
翻新后的王子公园球场
乌德利曾是克罗斯·奥特伊队的成员,经常代表球迷团体与俱乐部沟通。 据他介绍,卡塔尔人自接任以来没有与任何球迷团体联系,王子公园球场的门票价格现在“只对某些人群开放”。
2015年欧冠,巴黎圣日耳曼主场对阵切尔西时,选择中路位置仅需120欧元。 到2019年欧冠比赛时,巴黎圣日耳曼对阵曼联的最低票价已经达到了200欧元。 改造后的体育场年收入从2000万欧元飙升至1亿欧元。
乌德利感叹:“巴黎圣日尔曼已经成为一家精英俱乐部。”
07////
永远不会改变的事情
不仅郊区球迷不满意,生活在巴黎的精英们也不认同巴黎圣日耳曼的一些想法,尤其是使用移民后裔作为主力球员。
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上,一位出生于巴黎郊区的天才球员竟然是当时还不满19岁的姆巴佩。 他是移民的儿子,母亲来自阿尔及利亚法甲只有一只强队 巴黎圣日耳曼,父亲来自喀麦隆。
姆巴佩在巴黎郊区第 93 省的邦迪长大。 与巴黎大区的其他地区一样,这里感觉就像是一座建在法国村庄上的苏联城市,混凝土的政府住房建筑点缀着快餐店。
2018年,姆巴佩赢得世界杯后,将奖金捐给了慈善机构。 随后,他成为法国年轻人的偶像:年轻有为、谦虚善良。
当然,作为巴黎圣日耳曼队的职业球员,姆巴佩也是分散在巴黎郊区数百家业余足球俱乐部的年轻人追逐的目标。 他们都想成为下一个基利安·姆巴佩,离开自己的公寓,前往巴黎圣日耳曼或更远的地方。
2019年12月21日,法甲巴黎圣日耳曼对阵亚眠。 姆巴佩在赛前为冲进球场的年轻球迷签名,这是他职业生涯第200场比赛。
然而,巴黎圣日耳曼在8月23日的决赛中失利,让姆巴佩面临两年来最严重的质疑。 他被批评在巴黎圣日尔曼总是带风,进步缓慢,在决赛中浪费了太多机会。 体育媒体直接给他打了5.5分的不及格分数:“他根本找不到投篮的感觉。”
事实上,这背后是社会对移民球员长期存在的偏见。 法国很多移民球员尽管合法持有法国国籍,甚至是二代、三代移民,却被污蔑为“雇佣兵”。 而他们的无耻行为被无限放大,总是与移民出身和郊区犯罪联系在一起:博格巴是一个粗心的顽童,本泽马是一个敲诈队友的骗子,一个拒绝唱国歌的阿尔及利亚人。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巴黎圣日耳曼变得多么强大,欧冠决赛后的冲突都提醒人们,巴黎周围的交通线仍然存在社会和种族界限。
如今,巴黎大区人口已达1220万,但居住在小巴黎的人口正在减少,只剩下210万。 环的内侧是“文明”、“轻松”的巴黎,而外侧则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普瓦捷大学社会学教授斯特凡·博德总结道:“对于许多法国人来说,足球意味着工人阶级圈子,而郊区则意味着败类。”
事实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2019年整个巴黎大区失业率为7.4%,其中巴黎郊区失业率达到11%,郊区青年失业率超过20%。
姆巴佩在邦迪的教练里卡迪认为,培养人才还不够,还需要帮助郊区年轻人适应社会。
虽然获得了欧洲亚军,但在一些精英眼中,巴黎圣日耳曼仍然是“一家没有历史、没有身份的假俱乐部。球迷之所以喜欢巴黎,无非就是穆强。”今天输了。” 之内”。
在郊区年轻人眼中,以姆巴佩为代表的巴黎圣日尔曼不会止步于一次失败:“与五次夺得欧冠冠军的拜仁相比,我们只是缺少一点经验。”
姆巴佩的肖像仍然装饰着他在邦迪住宅区长大的建筑。 大楼前有一条高速公路通往小巴黎。 肖像下方写着:“邦迪——未来无限的地方。”
标签: 法甲只有一只强队巴黎圣日耳曼